票面上的地址是市中心一家剧院,这次罕见提供了午夜场,没有剧团名称,仅有波拉的名字被放大写在上面。
死亡案件尚未平息,断然不会有剧院给他们提供演出场地,何况除了失踪的波拉,剧院其他成员都还处在警方监控之下。
但在恶魔力量的协助下,再奇怪的事都会变得顺理成章。
“我还是不明白,吸血鬼之间的矛盾,为什么要迁怒到无辜之人身上。”
“没什么奇怪的,无能之人畏强凌弱乃是寻常,”塞纳有些不屑,“通过欺辱弱者来满足自己早已碎裂成渣的自尊,掩盖自己无用的事实,这是种族通病。”
塞纳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眼前崎岖的路,一边张望四下希望看见顺路的车,但在这种时间无疑是奢望。
手机不断提示低电量,意识到主人根本不在意后索性直接黑屏,任凭塞纳再怎么摆弄也绝不开机。
塞纳长叹一声,郁闷地摸黑往前走。
以诺低声继续:“伤害人类又怎会影响到亚瑟。”
“如果非要说影响,可能要等更久之后,”塞纳抱紧自己的双臂,“这么多人血祭喂养这一带的恶魔,等这些恶魔变得强大,没有一个种族能置身事外。”
塞纳想了想又道:“或者……也不一定,某些未知秘法也会定向杀人,他知道亚瑟的全名,做些什么也是有可能。”
“滴,滴——”
身后的远光灯将两人的前路照亮,黑色的车慢慢停在两人身侧,塞纳伸手挡在自己眉前半眯着眼看来车。
车窗滑下,是亚瑟的管家。
“塞纳先生,我想你们或许需要我送一程。”
塞纳挑了挑唇角,说不上什么语气:“这个时候我应该感谢亚瑟的善解人意吗?”
这更像是去地狱的末班车。
压抑的沉默在车厢内沉落,塞纳等了许久问出第一个问题:“亚瑟去哪了?”
“抱歉,不知道。”
“他要去做什么”
“抱歉,无可奉告。”
两句回答有礼而无情,不留丝毫余地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塞纳的声音很平静,他知道亚瑟准备去做什么,吸血鬼们将再次迎来永无宁日的明天。
等穿过城乡边缘,道路由崎岖变得平滑,他们很快就能到达剧院。
开场前半小时,车停在了剧院门口,有侍者殷勤上前开门,好像在迎接什么身份尊贵的客人。
“塞纳先生,”老管家叫住下车的人,伸手中夹着一个信封,“这是您拜托的东西。”
“谢谢,顺便也转告亚瑟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车窗合上,车随即融入远处黑暗的街道。
塞纳将信封贴身放好,随着侍者的接引进了剧院。
脚下的路仿佛没有尽头,昏暗灯光映照下勉强看清前面引路的人。
“不用检票吗?”
侍者笑得很谄媚:“能在这时间来的客人肯定都是有票的,不必再一一查验了。”
“那可真是非常省事了。”
侍者应承了两句,不多发一言,背过身后脸上浮起贪婪的笑。
来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,那样便能喂饱更多的恶灵,他们会变得更加强大,更加……
侍者的肩膀忽然被一把握住,他有些慌乱地调整好表情,转过身:“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
“本地混血种都有登记在案,你作为当地人难道不知道吗?”
侍者满脸错愕,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,半晌回不上话。
塞纳笑得很官方:“不知道也没关系,等醒了之后记得去警局报道。”
“醒了什么……唔!”
这一拳又快又狠,侍者挨得结实,一头倒在一边。
塞纳甩手抽气:“嚯,这家伙骨头真硬。”
说着抓住身后的以诺,一歪头:“跟我走。”
又走了一段距离,两人绕到了开阔之处,这里是剧院的地下,他们在看台上可以看清整个剧院的构造,远处是临时搭建的舞台,增添了好几排椅子,正好与上面一一相对,改造成了另一个剧场。
“波拉失踪的这段时间,估计一直在这里准备这些。”看台护栏的漆是才刷的,味道异常刺鼻,塞纳捂住口鼻后退两步。
他有些不解,明明在这么明显的地方,为什么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,这地下像是与外界隔绝,若非进入其中,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异常。
注意到有人进来,一位剧场工作人员走过来,手中是两个精致的长方形礼盒:“您好,这是此次演出送给客人的特别纪念品,请两位收好,开场后方可打开。”
说罢半强迫地送到了两人手中,那笑容热情得令人害怕。
等人走远了,塞纳握着礼盒摆弄了一下,确定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后拆开。
打开盖子,里面是一把精致的小刀,锋利异常,刀身上纂写着一小串文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