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水城之战结束时,已经是第六日,在这六天里,宁城主城也迎来了严峻的战局。
楚清鸢已经用空城计将乌旦大军拖在主城下整整两日三夜。
第三天晨光熹微之际,楚清鸢依旧率领一万镇北军前往城外叫阵。
当她领兵回城,城门关闭的那一刻,等了一夜青水城消息的布岱勒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。
按照他的计划,青水城的守军抵抗再激烈,昨夜也应该是拿下该城的最后期限。
可是,他没有收到任何的捷报,说明楚清鸢已经调兵驰援了青水城。
几乎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为何这几日楚清鸢会时不时在城外叫阵。
她是在拖延时间!
“好!好一个楚清鸢!”他怒极反笑,唰的一声抽出了弯刀,“真是胆子大啊,竟然敢耍本王!”
“立刻攻城!”
不足七万守军对阵十九万铁骑,这场本该毫无胜算的战役却在楚清鸢的指挥下顽强地坚持了过来。
攻城第一日,主城内按兵不动,待乌旦大军临近城墙并开始攀爬时,楚清鸢让士兵们在高数十丈的城墙上,分别搭配着倒下浓硫酸、滚烫的油以及尖刺铁球,再以弓箭射杀。
乌旦大军猝不及防,损失惨重。楚清鸢不费一兵一卒,愣是在一天一夜里,让乌旦折损了两万多将士。
自此,宁城打了第二场胜仗,大虞军队士气高涨,彻底清除了因安、庆两城被攻陷后对乌旦铁骑的恐惧。
连沈沉知都不得不佩服楚清鸢的远见。
早在进入宁城的那一晚,她便让士兵们挨家挨户地买油,百姓们得知要以油抗敌时,不仅将家中所有的油都拿了出来,还分文未取。
至于她口中的“浓硫酸”,那就更加目光长远了。
早在她还以沈清的身份在镇北军里历练时,她便从黑山寨被俘虏的士兵里,选出了一百人进行训练,然后让他们暗中在黑山寨里炼制硫酸。
乌旦士兵被浓硫酸撒到,轻则腐蚀皮肤疼痛不堪,重则被洒入眼中,失明。
乌旦的巫医到此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,对未知的恐惧迅速在乌旦军队里蔓延。
布岱勒花了足足两日,才让乌旦士兵以自己的身躯将城楼上倒出的硫酸、热油消耗殆尽。
第三日起,主城进入了最为艰苦的时刻。
为了稳定军心,楚清鸢和沈沉知轮换着带兵出城迎敌,硬是又扛了两日。
到第五日时,兵力悬殊的劣势彻底显现出来,不少将士被围困在乌旦军队的团团人肉阵中,死伤惨重。
此时,主城的守兵只剩下五万左右,而乌旦仍旧还有十五万大军。
第五日傍晚,北境里出现了霞光,映在主城外,竟染上了血色。
楚清鸢刚结束一场血战,一脸疲惫地从城外骑马回到城内。
她从马上翻身而下,大踏步进入了城主府,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屋子。
她将身上沾满血渍的盔甲和外袍脱下,手臂上的伤口正往外渗血。
自己上药包扎后,她喝了一口水便前往了议事厅。
“殿下,布岱勒开始急了,这两日,他不遗余力展开攻势,应该是想在援军赶到之前,彻底拿下主城。”
楚清鸢点点头,“他急了也好,急了就容易露出破绽。”
“还有一日,援军就到了,我们必须坚持住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
第六日一早,乌旦军队的攻势比前几日更加猛烈。
无数的投石机架在城楼下,疯狂地往城楼上投掷大石,简直就是以石击卵,无数的守兵抵挡不及,伤亡惨重。
城下,刀锋相接的声音和厮杀声不断,还有不少乌旦国的士兵突破了包围,合力用身体撞击城门。
楚清鸢只能一边抵挡,一边下令,让身边的将士们往城门口方向退。
就在她被三个乌旦人围攻时,她的身后突然横过来一把剑。
“殿下,你没事吧。”是王铁柱,他从左侧杀出一条血路退到楚清鸢身边时,恰好瞧见了刺向她背后的冷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