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楷点头:“谢老丈!”
唐检、安兴仁百思不解,正要询问,却见一阵风吹来,这老丈飘然而起,如同一枚枯叶,打着旋儿,飘进柔和苍茫的夜色之中,不知踪影。
树下,蓦然现出一截尸骨,已然干朽。
“这……”两人面面相觑。
高楷低声道:“这老丈已饿死多时,尸身被野兽食尽,只剩这一节骨头。”
他抄来一根树干,铲开一口深洞,将尸骨埋下,躬身拜了三拜。
唐检面露疑惑:“此处距离村寨足有十里,这老丈为何来此……”
安兴仁叹一口气:“唐备身有所不知,这乱世时节,民间多有冻饿而死的,每逢青黄不接,或者天灾人祸,填不饱肚子。”
“村寨中的老丈老妪,便会走进深山老林,听天由命。”
“省下一口粮食,留给家中孩童。”
唐检神色黯然。
沉默良久,三人再度起行,沿溪水上流走十里,果然见得一座小村。
然而,村中空无一人,房舍之内,遍布灰尘瓦砾,已然废弃多时。
所幸,尚有一处容身,勉强遮风挡雨。
唐检捡来干柴,燃起火焰,三人便在村中歇息一夜。
次日清晨,三人沿着溪水溯流而上,行三十里,终于见得一座城郭遥遥在望。
安兴仁远眺片刻,欣喜道:“主上,我等已至晋昌城外。”
高楷笑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
三人加快脚步,往晋昌走去,行不过百步,高楷面色一变:“城中有变故!”
安兴仁倏然一惊:“有何变故?”
“且去一看便知。”高楷拧眉而行。
两人连忙跟随。
却不知,前方正有数十骑,持刀带棒,追赶着百余个村民。
这些骑兵个个孔武有力,将一身宽袍撑得鼓鼓囊囊。
且人人剃去青丝,脑门蹭亮,头顶六个戒疤,颇为醒目。
竟是一群僧人。
这些僧人扬鞭策马,满脸狞笑,手起刀落之间,鲜血淋漓,惨叫声不断。
马蹄踏过之处,横七竖八,堆满一地尸身。
百余个村民,转眼间便死了大半,只剩寥寥十数个青壮,竭力奔逃,稍慢一步便成为刀下亡魂。
这些僧人杀性深重,竟似猫戏老鼠一般,不紧不慢,驱赶着十数人逃窜,兴致来了,便挥手一刀,杀得一人。
残民之中,却有一壮士,携着一妇人、一孩童亡命奔逃,逐渐落在最后。
眼见僧人们追来,这妇人咬牙道:“夫君,你带大郎走,莫要管我。”
壮士断然摇头:“你是我结发妻子,我怎能丢下你独活。”
“我们一家三口,生死皆在一处。”
妇人泣不成声。
这一耽搁,却见刀光一闪,径直劈来。
壮士一把将妇人与孩童推远,喝道:“秀娘,快带大郎走。”
却不防一刀正中肩背,鲜血四溅,闷哼一声倒在地上。
一名僧人纵马践踏而过,满脸嬉笑:“倒是有情有义!”
壮士惨叫一声,昏死过去。
“夫君?”这秀娘眼见此景,踉跄着回返,将壮士扶起。
却见丈夫已然奄奄一息,不由撕心裂肺。
“夫君!”
僧人们哈哈大笑,见这秀娘人如其名,颇有一番姿色,便动了邪念。
一把将她抓起,掼在地上,脱下亵裤,解开襦裙,压下精壮的身躯,便要一逞兽欲。
秀娘百般挣扎,发髻凌乱,却摆不脱束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