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并排走着,倒也有个伴。四条猎狗里,就招财和福运比较活跃,一路小跑在前面,在路边小树上这儿嗅嗅、那儿撒泡尿,一路做着标记。
进宝和瑞祥就显得没什么精神,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后面。
散养的土狗,只有守家和狩猎的时候才凶猛,出门行走时,还是很守规矩的,不会乱叫,更不会随便咬人。
到了镇上,宋阳先带着四条猎狗去了兽医站,跟兽医说了情况,然后把进宝和瑞祥分别抱到兽医跟前,让他帮忙检查。
有陌生人靠近,几条狗都很警惕,不过在宋阳的安抚下,很快就平静下来。
检查后发现问题不大,上点药,再打些消炎针就行。
可这时候出状况了,清洗伤口上药的时候还好,在王岳的帮忙下,宋阳自己还能应付。但打消炎针的时候,他俩就搞不定了,根本不知道怎么找狗腿上的静脉,还得兽医来。
结果,这时候进宝和瑞祥变得特别警惕,兽医一靠近,就呜呜叫着示威,旁边的招财和福运也跟着狂叫。
没办法,宋阳只能在兽医的指导下尝试。
实际上,经常撵山的猎狗,因为经常狂奔发力,血脉会比较粗大,在腿毛稀疏的地方,甚至能明显看到血管鼓起来。
就当学门手艺,宋阳认真听着兽医的指导,试着把针头扎进静脉。
要是学会了,以后遇到类似情况,自己去开药就能处理,也挺方便。
先从伤得最重的瑞祥开始,针头扎进血管的时候,可能弄疼了它,瑞祥条件反射地一口咬在宋阳的手臂上。
这一口看似凶狠,其实只是轻轻含着,没真用力。
宋阳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和脖子,瑞祥慢慢就松开了。
接下来就顺利多了,宋阳给两条狗都打上了针,让它们躺在地上,静静等着。
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,他得不停地安抚两条猎狗,防止它们乱动。
趁着这个空当,宋阳向兽医买了些治疗猎狗外伤的药粉,留着以后备用。
好不容易打完针,宋阳松了口气。恢复自由的进宝和瑞祥爬起来,抖了抖身子,看起来精神了不少。
接下来,宋阳先去了供销社,买了一条烟放在背篼里,又专门拿了一包放自己口袋。
到公社办公大院的时候,杜春明和李卫东估计下村还没回来。
倒是在公安特派员的办公室找到了周宇和李察,宋阳给他们留了一对脚掌,一只前掌一只后掌。
反正就是拿来吃的,也没太多讲究,前掌后掌差不多,关键是得处理好,不然还真不如啃猪肘。
心意送到了,能不能做得好吃就看他们自己了,毕竟这也是好东西。
之后,宋阳和王岳沿着镇上的大路,一直往东出了小镇,找人打听后,在镇外四里的山里找到了茶厂。
那是在河沟两边的几座矮山,山头的树都被砍光了,只有山石处没必要处理的几棵青杠树,孤零零地立在那儿。
其他地方从山头到山脚,一垄一垄地修整过,都种上了茶树,估摸有两百多亩。
让宋阳高兴的是,这些茶树有好几个品种,其中就有他一直惦记的大叶茶茶树。
看到有外人进茶园,很快有人过来询问:“你们干啥的?”
宋阳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包烟,递过去一支,还擦着火柴给对方点上:“我来看看我哥,他叫宋军,想瞧瞧他工作得咋样。”
宋阳自己不抽烟,但不得不说,烟在这种时候总是很好用,见人先递烟,话都好说些。
“宋军……我知道,走走走,我带你们去找,他这会儿在茶园帮忙施肥呢,是个踏实的小伙子。”
那人很热心,带着两人顺着茶园小道,拐到另一侧山坡,就看到一群人在茶园里挑着农家肥往园子里送,还有人拿着锄头在茶树根部挖坑施肥,大家有说有笑,干得挺起劲。
宋阳一眼就看到了挥着锄头干活的宋军,他走过去,掏出烟给周围几个男人散了一圈,这才把宋军叫到一旁说话。
“哥,还习惯不?”宋阳笑着问。
宋军也笑着回答:“挺好的,韩书记还专门来打过招呼,工友和师傅对我都不错!”他现在吃住都在这儿,一个星期回一次家。
“那就好!”
宋阳放下背篼,拿出装着两只黑娃子脚掌的袋子,连同那条烟一起递给宋军:“把这些给你师傅,做事踏实点,也要学会讨师傅欢心,才能学到真本事。”
宋军有些惊讶地看着宋阳,但很快感激地点点头:“老幺……”话到嘴边,又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。
宋阳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咱亲兄弟,别这么见外,你好了,我也就好了……对了,有个事儿得跟你好好讲讲。”
“啥事?”宋军赶忙问。
“这茶园里有大叶茶,其他品种你先别管,每年茶树都要修剪,到时候你就挑那些大叶茶修剪下来的半木质化嫩枝带回来,就是当年长出来的嫩杆儿,用来扦插育苗,为以后的茶园做准备。”
宋阳叮嘱道,“茶树育苗可以扦插,这样能更好地保持品种特性,挑健壮的大叶茶枝条,选好点的。”
宋军连连点头:“我记住了!”
别人可能不知道,他却清楚,大叶茶古时就开始栽种,这些年更是成了地理标志性的茶品,一直很受欢迎。